来源:期刊VIP网所属分类:综合论文发布时间:2020-10-22浏览:次
摘要:诗性智慧是维柯《新科学》中的重要思想。诗性智慧思想的形而上学基础要追溯到维柯早在《论意大利最古老的智慧》中确立起来的“真理与创造相同一”的原则。本文试图分析,维柯如何通过“真理与创造同一”原则,完成想象力的真理性确立和对属的改造,以奠定作为诗性智慧产生前提的“想象的类概念”的理论基础。
关键词:维柯;诗性智慧;真理与造物同一;想象的类概念
诗性智慧是维柯《新科学》中的重要思想。维柯将整个人类文明都放置在了诗性智慧之上。通过诗性智慧,维柯确立了感觉与想象,以及诗与艺术的自主性和真理性。以至于在思想史上通常被作为历史哲学家看待的维柯却被克罗齐评价为“美学科学的真正建立者”。维柯诗性智慧的逻辑前提则来源于其在《论意大利最古老的智慧》(以下简称为《古代智慧》)中就确立的“真理与创造相同一”的形而上学原则。“真理与创造同一”原则通过两个方面构成诗性智慧的重要支撑。人类要通过感官和想象力建立起先于哲学和科学的“诗性玄学”,也就要首先创造一种不同于抽象共相的“想象的类概念”即诗性的形象。因此,一方面想象力必须首先获得其可靠性。根据“真理与创造相同一”的原则,人类的感觉能力与想象力被维柯确立为创造性的能力从而具有其确定性。感性能力不再被看作混乱的,而是通过创造其对象从而获得真理性。另一方面,事物的属应当作为事物的形式而被理解。这一观点不仅是维柯对于“真理与创造同一”原则的语源学佐证,同时也是该原则的重要推论。通过对于拉丁语中属和形式同义的语源学证明,维柯将属归结为在完美方面无限的形式而非普遍共相,使得属作为类概念而具有了构造和创造的性质,而非流于共相的抽象和空泛。“真理与创造相同一”原则通过这两个方面,为人类知识所由诞生的“想象的类概念”的真理性提供了基础。
一、“真理与创造相同一”原则
十七和十八世纪的欧洲处于一个由笛卡尔开启的理性主义和逻辑主义的时代。但维柯却在笛卡尔的理性主义原则中看到了虚无主义的种子,因此他称他所处的时代“是被分析的方法,被一个公开宣称窒息源于身体的灵魂的所有官能特别是窒息今天那个被痛斥为万恶之源的假想官能弄得思想纤弱的时代”;是“冻僵美妙诗篇所有宽容雅度的智慧时代”[1]。于是在《新科学》中维柯找到了诗性智慧以对抗笛卡尔所确信的理性的确定性。笛卡尔以“我思故我在”(Cogito:Ergo sum)作为其形而上学的第一真理,同时也是一切知识之最坚实的基础。笛卡尔认为,人们可以怀疑他是否感知,是否活着,是否有形体,世界是否存在,最终怀疑自身是否真的存在,但人们唯一不能懷疑的便是他在思维,因而也不得不确实地得出结论,即他存在。维柯则站在笛卡尔的对立面,公开反对笛卡尔的形而上学第一真理,从而反对笛卡尔所使用的分析方法。维柯向经院哲学借来了“真理与创造相互转化”(verum et factum convertuntur)的表达,并将其转化为“真理与创造相同一”(verum idem ac factum)的观点,有时维柯也将其表达为“真实就是创造本身”(Verum esse ipsum factum),以此作为同时对抗笛卡尔主义者的武器。维柯认为,笛卡尔的错误就在于没有认识到,除了“真实之标准就是做成它本身”[2]外,并无其他通向真实的道路。对原因的把握包括了一切属和一切形式,因而这种对原因的把握就是第一真实,而这只能是上帝。上帝在认识中创造真实,“在神的知识中,所谓神认识真实,就是说他从永恒中内在地(ad intra)产生真实,在时间中外在地(ad extra)创造真实”[2]。因此上帝的认识与上帝对真实的创造相同一。上帝采集事物的所有元素,同时他自身就表现了事物的一切元素,因而神能够通晓(intelligentia)一切事物,而人只能思维(cogitatio)事物,因为人的心灵是有界限的,它只能汇集事物最外在(extrema)的元素。“打个比方来说,神的真实是事物的立体像,正如塑像;人的真实则是素描或平面像,犹如绘画”[2]。因此对于人来说最确定的知识,只能是在运作上肖似于神的知识的知识,即我们只能够知晓我们自身创造出来的东西。因此人能够认识和把握的真实是这样的,“即真实之元素由我们自己、并为我们自己而创造,且包含在我们之内,然后我们根据假设,将其延伸至无限;并且在我们结合真实之元素的同时,我们就创造了我们在结合的过程中知晓的真实;通过上述这一切,我们也就把握了我们借以创造真实的属或形式”[2]。在《古代智慧》中维柯认为,根据“真理与创造同一”的原则,这种知识应当是几何学和算术的知识。而在《新科学》中维柯更进一步,看到了人类真正创造之物是人类自己的历史。因为历史实践的世界较之抽象的形式世界更加确实。人类历史处理现实事务,数学则处理抽象事物,而一切抽象都后于在历史活动中诞生的诗性形象而产生。
二、想象作为创造的能力
在维柯看来,诗性智慧是人类文明的源泉,是人类的一切“制度”得以产生的根源。诗性的智慧是一种根源于身体的强旺感觉力和生动想象力的智慧,是最原始的,而知性智慧包括哲学和科学的智慧是派生出来的。从这种智慧中,既产生出了对世界的认识,又产生出了诗和艺术的创造。人类起初对世界的认识就通过这种根源于感觉力和想象力的智慧,因为人类要认识外部世界就不得不首先通过感官同外部世界接触。
“人类本性,就其和动物本性相似来说,具有这样一种特性:各种感官是他认识事物的唯一渠道。”[3]维柯还引用了亚里士多德《论灵魂》中的论断来佐证自己的观点。亚里士多德称“凡是不先进入感官的就不能进入理智”[3],因而由诗性智慧诞生出来的知识就要先于哲学和科学的知识。维柯认为,最初的人仿佛就是人类的儿童。儿童的记忆力最强,所以想象力生动。拉丁人把memoria(记忆)称作收集通过感觉而来的各种知觉作为营养储备营养储备的能力。回忆(reminiscentia)就是提取这些知觉。它同时也意味着一种形成意象的能力,希腊人称为phantasia,也就是想象力。
想象力只能构想我们通过感觉对其有知觉,并且记忆下来的事情,“没有一位画家曾经画出过自然没有产生的植物或生物种类,就算是那些半鹰半马的有翅兽和半人半马的怪物,实际上也只是自然事物的荒诞混合”[2]。“因此,在希腊人的神话传说中,作为想象力德性代表的缪斯女神就相传为记忆女神的女儿”[2]。由于想象力的强大和抽象能力的薄弱,原始人类还不懂得“共相”或者可用理智理解的“类概念”,因此他们就有必要去创造“想象的类概念”。例如,儿童凡碰到与他们最早认识到的一批男人、女人或事物类似的男人、女人或事物,就会依最早的印象来认识他们,依最早的名称来称呼他们。他们的办法就是“制造出某些范例或理想的画像,于是把同类中一切和这些范例相似的个别具体人物都归纳到这些范例上去。”这种“想象的类概念”(imaginative class concepts)也就是诗性的形象,是创造性的想象。那么想象如何能够获得其可靠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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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名称: 维柯诗性智慧的形而上学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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