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期刊VIP网所属分类:综合论文发布时间:2020-01-15浏览:次
摘 要:吹万禅师俗姓李,法名广真,字吹万,明末著名禅师。身后不到半个世纪,僧性磊于康熙二十四年(1685)为其作传,题为《忠州聚云吹万大师传》,补入《南宋元明禅林僧宝传》中。该传共收95位禅师传记,94位都以“某某禅师”为题,唯吹万冠以大师之号,可见其崇高地位及后世影响。吹万禅师早年云游四方,万历四十七年(1619)来到忠州,为致仕京官田一甲挽留传法,驻锡20年,创立了著名的聚云法系。田一甲是聚云寺的创建者,其子田华国则是聚云寺的命名、题额者,也是吹万大师塔铭的作者,还是禅师生平业绩的首位述评者。父子二人都是禅师的在家弟子,与禅师有深厚的交谊和因缘。
关键词:吹万禅师;忠州;田一甲;田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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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万禅师(?—1639),叙州宜宾县(今四川省宜宾市)人,俗家姓李,法名广真,字吹万,因住忠州(今重庆忠县)聚云寺最久,故以聚云吹万广真之名而播声禅林。他是明末著名禅师,其身后不到半个世纪,僧性磊于康熙丙寅(二十四年,1685)为其作传[ 性磊在《忠州聚云吹万真大师传》赞语中说:“康熙丙寅冬,余为天童封龛佛事,经四明过寿昌禅林访旧,遇师之玄孙统公别庵禅师,始悉真师三代全录,不得不为之传,补入《僧宝》,否则阙典之责其在余乎!”可知此传撰于康熙丙寅(二十四年,1685)。见自融撰、性磊补辑《南宋元明禅林僧宝传》卷十五《忠州聚云吹万真大师传》,《卍新纂续藏经》第79册656页(台湾中华电子佛典协会,2010年光盘版)。],题为《忠州聚云吹万真大师传》,并补入自融撰、性磊补辑的《南宋元明禅林僧宝传》中。
《南宋元明禅林僧宝传》15卷,收95位禅师传记,其他94位都是以“某某禅师”为题,唯吹万之传冠以大师之号,可见吹万禅师的崇高地位,由此也可见吹万禅师在当时及后世的影响。康熙三十年(1691)刊行的《续灯正统》有吹万禅师及其法嗣(包括再传法嗣)的传记,现据之将其法嗣名数开列于下:治平铁壁慧机禅师、万松三目慧芝禅师、宝峰三巴掌铁眉慧丽禅师,共3人。其再传法嗣有:治平铁壁慧机禅师法嗣——成都石楼灯昱禅师、东明眉山灯甫禅师、庆云衡山灯炳禅师、高峰三山灯来禅师、太平三空灯杲禅师、高峰桥松灯亿禅师、汾阳觉天灯启禅师、竹庵般若灯谱禅师、牛首云岩灯映禅师、潭州万峰至善禅师、治平竺峰幻敏禅师、桐山普门灯显禅师、天元体如灯慧禅师、巫阳慈祥灯远禅师、天峰灯南禅师、惺彻灯法禅师、天宁灯九禅师、庆忠灯向禅师、大川灯济禅师、晖白灯桂禅师、四维禅师、天长禅师、妙德尼灯鉴禅师、工部熊月崖居士、总宪吴天谷居士、按察文苇庵居士、长阳侯胡屏山居士、副戎王一喝居士,共28人,包括在家居士5人。
万松三目慧芝禅师法嗣——云岩灯古禅师、聚云灯世禅师、岫崖灯燎禅师,共3人。宝峰三巴掌铁眉慧丽禅师法嗣——天宁灯嵩禅师、提督陈世凯居士,共2人,其中居士1人[1]卷十六至卷十八。据此吹万法嗣和再传法嗣共36人,其中居士6人。这些法嗣和再传法嗣,不乏开山一方的著名高僧,其6位俗家再传法嗣亦是名宦和地方名绅,可见吹万禅师法脉传承之兴盛和影响之深远。
然而《续灯正统》所录吹万禅师的弟子或有漏缺,忠州田氏父子即是一例。田氏父子即《吹万大师塔铭》的作者田华国及其父田一甲两人。田一甲是忠州聚云寺的创建者(田华国亦参与其事),田华国则是聚云寺的命名、题额者,也是吹万大师塔铭的作者,还是禅师生平业绩的首位述评者。父子二人都是吹万禅师的在家弟子,与禅师有着深厚的交谊和因缘,本文拟对此进行考述。
一、田一甲促成了吹万禅师驻锡忠州开创聚云法系
田氏家族是忠州官宦世家。田华国的祖父田登年,是明朝嘉靖三十八年(1559)己未科三甲第100名进士,雍正《四川通志》有传:“田登年,嘉靖中进士,知青阳县。邑无城,倭旧为患,登年创建,不避怨劳,民赖以安。历仕大理司正,恤刑广东,多所平反,出冤狱五十余人,广人德之。所著有《洗冤录》。”[2]卷八《人物志》559册356同治《忠州直隶州志·人物志》亦有其传,记述稍有小异:“田登年,号小泉,嘉靖己未进士。任青阳县令,有干略,创筑青阳县城,至今赖之。
历官大理司评事,尤恤刑,曾出冤狱五十余人。著有《洗冤录》。祀乡贤。”[3]卷十《人物志七·勋业》545。由此知田登年中进士后当过青阳(今属安徽池州市)知县,在青阳任上创筑县城,首次修建城垣。后入朝任大理寺司正(县志作“大理寺评事”),“恤刑广东”,平反冤案多起,为涉事人员50余人平反昭雪,还总结办案经验撰写了一本名为《洗冤录》的著作;惜《明史·艺文志》不载此书,今亦不传。雍正《江南通志·舆地志》则对田登年修筑青阳县城墙的时间和规模作了具体记载:“青阳县,旧无城。明嘉靖四十四年邑令田登年始筑。周八百三十二步,高二丈,厚半之,立四门,各有楼及月城,水关二。”[4]卷二十一《舆地志·城池二》623看来田登年是一位务实干事的官员,勤于职守,厥有懋绩。至于他与佛教是否有缘,则文献不足,不能妄断。
田登年之子田一甲则与佛教大有因缘,并与吹万禅师有着密切关系。田华国《吹万大师塔铭》记载:“(忠)州郊北有三目山,为郡之项脉。山龙小歇,蜿结虬盘,中创聚云禅林,乃阖郡缙绅士庶所就。其谋始而图成者,则本郡侍御高公与家大人实主之,国亦少与有力焉,盖以居吹万禅师也。”[5]470明确说聚云寺的创建,其父田一甲是支持人之一。
吹万禅师自己也曾说过此事:“山野自香山普陀还蜀,挂锡南宾维摩室,乃遇无无大居士田侍御贤乔梓,洎通郡缙绅士庶,创建聚云丛林,相留贮锡焉。”[6]卷十九《建十方堂饭僧请藏缘起》547无无大居士田侍御即田一甲,曾任河南道监察御史[ 监察御史是都察院属官。据《明史·职官志》,明代都察院设有十三道监察御史110人,正七品,分区掌管监察(也分别负责在京各衙门的监察,如河南道监察御史定额10人,除管河南道外,还负责礼部、都察院、翰林院、国子監、太常寺、光禄寺等衙门的监察),称为“代天子巡狩”,大事奏裁,小事主断,官品虽不高,但权势颇重。他们行使监察职务是差遣性质,常驻地仍在京城。]。监察御史“代天子巡狩”,故称侍御;“贤乔梓”一词是对田一甲、田华国父子的敬辞,典出《尚书大传》,这与田华国“亦少与有力”的说法正相符合。
吹万禅师法孙至善所撰《行状》提供了田一甲与吹万禅师在忠州见面的时间线索:禅师游访四方,“策杖风尘,一衲一瓢,孤云白下,涉海入吴,过闽踵粤旋楚,至潇湘湖东一带……素有湖东主人霜轮者,乃憨山首座,道声甚著,见翁伟仪越格,磊落尘表,乃曰:‘禅风久坠,我两人大家出只手扶起。’翁但微笑,时当万历四十六年戊午春也。就于是月望日,请翁开法堂中,学人二百有余,皆诗赋经论之客。忽一日上堂,因僧问‘颜子喟然’一节,翁述以‘软铁硬绵’之偈,霜轮于座下高声曰:‘老和尚者话何来?奈我蒲团上乏工夫耳。’学人闻言,遂有异志。翁恐主道有妨,以慈悲喻慰,竟托他故辭之。独携武陵灼然泽公,烟棹三峡,过夔门太平寺。寺主玄密预梦池中忽涌白莲大花二茎,香飞檐宇,艳丽可人,逮午而翁至矣。密默默惊异,愿为法属。竟溯水忠南,逅侍御田公无无居士挽留建剎,延翁居焉”[6]卷二十《附录·行状》554。据此知吹万禅师于万历四十六年(1618)春来到湖广衡州(今湖南衡阳市)湖东寺,应憨山首座之邀讲法,当有数月之久;后离去,扬帆三峡,与夔州(今重庆奉节县)太平寺主持玄密相遇,继续溯水西上忠州,得田一甲挽留建剎,因客居焉。
吹万禅师到忠州后,当年除夕(1620年2月3日)写有《除夕赠得将进酒似田侍御》一诗:“去年除夕荆南谑,今年除夕临江乐。雪花扑乱梅花飞,清香点就壶中酪。何须曲蘗烦仪狄,竹叶寒光明的皪。化母展动三阳开,春风即送人日来。闲中且听八仙歌,长安李白信奇哉。”[6]卷十二《诗》518万历四十六年春,吹万禅师在湖东寺开堂,数月后离开,据诗中“去年除夕荆南谑”之句,除夕是在湖广荆南度过的;而“今年除夕临江乐”,则已在忠州与田一甲等人在一起了。可见吹万禅师与田一甲在忠州碰面的时间是在万历四十七年(1619),具体时间大约是当年初夏季节。
以上记载披露,田一甲不仅创建了聚云寺,而且此寺是专为挽留吹万禅师驻锡忠州而兴建的。忠州能延揽到吹万这位名僧,是田一甲对家乡佛教事业的一大贡献。
《吹万禅师语录》录有一封田一甲挽留吹万禅师驻忠州弘法的信件。信中说:“老和尚一旦舍我而去,令人五内俱裂。专此奉请转驾,留此一夏,俾弟子稍得进益,以后行止不敢强也。言之泪流,万望慈悲,以救愚昧,至恳至恳!”从信中内容看,当时田一甲似乎还不敢奢望禅师长驻忠州,只是婉言“留此一夏”,以后行踪则不敢勉强,但已明确自称弟子。吹万禅师回信说:“托质宰官倾心出世,诚大丈夫事。第功名富贵犹若空华,不可在空华中打失自己脚跟。山野每常逼公提撕,恐只作口头语也;既有至愿,不妨再晤。”[6]卷十《书问·复田侍御钟衡》509对身为官员的田一甲倾心向佛表示赞赏,“倾心出世,诚大丈夫事”;为其“至愿”感动,表示“不妨再晤”,算是应允了田一甲的请求。
从吹万禅师《建十方堂饭僧请藏缘起》和至善所撰《行状》中,我们得知田一甲号“无无居士”,但不能断定这个法号是在结识吹万禅师之前还是其后。如果是在之前,他应当参礼过其他禅师;如果在其后,那他应该就是吹万禅师的俗家弟子,且该法号可能是吹万禅师所取。可以肯定的是,田一甲对佛教确实很有兴趣,并在佛教人士中有一定影响,这由同治《忠州直隶州志·艺文志》所收田一甲两篇有关忠州佛寺的文章可以作出结论。一篇题为《巴子台铜佛记》,一篇题为《普照寺常住碑记》,篇幅不长,兹照录之。
《巴子台铜佛记》:“巴子台,为忠南十景之一,而新殿创修则自周僧愿成始,新殿铜佛则自楚江陵陈善人同愿成共造。始也愿成募(慕)桑门高雅,慨然辞父母妻子,立愿有南海之行。道经夷陵,遇太史雷公,谈吐相契,亲书手卷,以壮行色。及抵江陵,又遇陈善人伯仲,于参有进于机,有投于胶漆,相属有过于雷太史焉。先是愿成未入楚时,神人兆梦于陈,迨陈接愿成,适与梦境符合,遂大发慈悲,汲引诸檀那,愿铸铜佛二尊。噫嘻!周僧何两值此奇遘哉!缘是挽舟而上,鼎修巴台新殿,妥铜佛于其内,更塑接引、韦驮圣像,并一切井泉门路,莫不一时焕新。落成之日,罔不闻风许可,士大夫亦同吻贤之。
夫周僧乃郡东世族之裔,禀性直实,操履端谨,是以披缁后,云游到处,罔非因缘。更不可没者,尤惓惓不忘楚人功德。爰走书都门,浼不佞一言勒石,共垂不朽。余与愿成幼同里,不敢以不文辞,遂邮寄数言,以表厥志。”[3]卷十二《艺文志》640文中提到周愿成创修巴子寺新殿及铜佛后,“走书都门”,向田一甲索文,刻石以纪其事;田一甲与周愿成自幼同里长大,不便推辞,“遂邮寄数言,以表厥志”,可知撰写此文时,田一甲还在京城,而万历四十七年已在忠州与吹万见面,文章写作当在与吹万见面之前;家乡僧人为了新殿和铜佛落成,不惜路途迢遥,发书京城向他求文,可见家乡人对他的佛教倾向是早有耳闻的。
《普照寺常住碑记》:“高城山普照寺,古迹也,自开创迄今百有余年矣。岑峰挺秀,势可摩云,叠嶂回环,超拱互峙,半点红尘,飞到无从。而□之所纵,更浩渺无涯,实如来跏趺之地,缁衣住锡之场也。旧有本山常田五石,前僧圆明募众价买马耳坝田十二石,迩岁贤僧又价买陈宅佛灯田二石五斗,领粮载契,兹不繁引。又如贤僧募毛公□□,铸像一尊,永充供养。不意僧如亮嗣住,更旧制,变规模,失荧献两载,几成荒丘野地。顷僧福祯见废不已,遂告州以法深究,逐旧僧各归俗业,准福祯住持山门,仍给印帖,以杜仇侵。归断两明,既兴□如斯,当碑铭为据,不惟俾后世知其来历,而禅家嗣守者亦有所稽也。
顾山门隆替,必赖得人,气运相将,良有以也。福祯僧仍又募众补葺,其不敷者,福祯又勉强自力,不惜罄囊。此不图一身计一时计,冀百千年禅风丕振,香火绵长,上不负佛祖洪恩,次不负诸山开创中兴培植之恩、父母之厚德也。俾施者守者知得失之有自,亦触目而警心,予特为之铭碑刻石,不亦宜乎?时万历四十五年十二月十一日也。”[3]卷十二《艺文志》648-649这篇文章注明了写作时间为万历四十五年十二月十一日(1618年1月7日),不仅撰写碑文,还倩工刻石,完全是身在现场的口吻,可见其时已回忠州,以故万历四十七年才能在家乡迎接吹万禅师,并挽留禅师为之创建聚云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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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名称: 吹万禅师与忠州田华国父子的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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