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雕塑与建筑的辩证与融合

来源:期刊VIP网所属分类:建筑设计发布时间:2021-03-23浏览:

  緒论

  作为同在三维空间中实践的艺术门类,建筑与雕塑一直处在分野和融合的辩证之中。一般认为,建筑与雕塑的本体差异主要体现在功能、寿命、尺度等方面。不过在自20世纪初期开始,在现代主义的感召下,跳脱出原有专业桎梏的各艺术门类纷纷在一片未知和不可遇见的境遇中探索新的规律,建立新的秩序。在雕塑方面,其定义已从具象的塑造扩展为“所有独立的(freestanding)、三维的造型艺术作品”[1]14。它们突破了传统的“雕”和“塑”的逻辑和手法,甚至有的像建筑一样拔地而起,或像机器一般被组装出来。而在建筑方面,现代主义机器美学和功能主义的背后,建筑师也在反思着建筑的价值观,一种欲求脱离开尺规和绘图板,走向空间塑形的表现主义倾向随之出现,力求将建筑师的角色从满足客观功能的服务提供者转变为“新建筑乃至新世界的造物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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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此可见,建筑与雕塑跨专业的试探呈现了雕塑和建筑的相向运动,产生了“建筑化雕塑”和“雕塑化建筑”的杂交子类。与此同时,伴随着康德美学的深入,建筑和雕塑都通过对自身的反思经历了纯化的过程。在剥离开细枝末节的“专业原则”后,二者共同来到了三维空间的公地之中,人们在重新审视雕塑和建筑本体的同时,发现和探讨着“三维空间形体”这一新本体,这又呈现出二者殊途同归的运动轨迹。不过,专业间的试探本身是反思的途径,也是反思的对象。不同艺术门类的自主性和从属性的讨论左右着艺术的走向,反映在建筑和雕塑上,二者的互动关系既被认为是新综合的生成,亦被认知为对既有价值的挑战。建筑的雕塑化表象和雕塑的建筑化表象所带来的类别归属问题,以及对可能存在的,既非类别归属,又可以相互转化的“中间地带”的讨论,都折射出人们对建筑与雕塑辩证关系的思考。本文将通过辨析安德烈·波洛克(AndréBloc)的“可居住的雕塑”和表现主义建筑的典范——鲁道夫·斯坦纳(Rudolf Steiner)设计的哥德堂这两个具有相似性的空间设计案例,尝试着对以上议题进行分析和解答。

  建筑与雕塑的分辨与融合

  一般认为,建筑是供人居住和使用的遮蔽空间,而雕塑是供人欣赏的三维对象,因此,总的说来,人们普遍认为建筑具有社会和半科学的性质,而雕塑则是纯粹艺术的形态,二者具有相异的本体。具体而言,在功能方面,建筑具有明确的实用功能,而雕塑只具有美学功能,并不具备实用性,由此建筑提供了可居住的空间,而雕塑则提供了供人想象的空间。在形式方面,建筑是内部空间在发挥作用,而雕塑更强调实体和外表面,这也就直接牵涉到了感知的方式,人们主要以穿梭的方式体验建筑,而主要以外部环绕的方式欣赏雕塑。此外,建筑一般被认为是不朽的象征,因此具有较长的寿命,而建筑发挥功用需要以较大的尺度作为前提,以上两方面对雕塑却没有明确的限制。因此相较之下,建筑受到功能、科学、技术等方面的制约,而雕塑则可更自由地表现空间,属于表现的范畴。

  虽然建筑与雕塑有“固有”的本体差异,但这些差异在现代主义以来却逐渐被化解而走向同构。首先,空间与实体在相对论原理的支持下消解了二元对立,由于微粒传输和时间因素的介入,空间不再透明,而成为另一种实体,于是“实体与空间再没有区别,有区别也仅在于介质不同”。[3]这一认识对雕塑与建筑产生了深刻的影响。

  一方面,雕塑的实体性被瓦解,空间开始被视为与实体同等重要的因素,对实体的塑造也因此转变为实与虚的相互塑造,因此很多雕塑家将目光转向雕塑内部的空间,例如亨利·摩尔崇尚的“开放的形体”,奇里达也认为“空间是最快的材料”。[4]35另一方面,建筑的空间性也被挑战,僵化固定的空间只是瞬间,唯有动态感是恒定的,于是动势便成为了至上主义与未来主义的理论核心。空间与实体的同构趋势也直接造成了审美观念的转变,追求空间和探究塑形的语言已经成为建筑与雕塑的共同命题。其次,建筑的“去功能化”与雕塑的“赋功能化”共存。建筑的实用功能是客观目的的体现,这使得建筑成为人们达到使用目的的手段。康德哲学和至上主义已对建筑的实用功能提出质疑,认为它们是人为的和瞬时的,这与建筑的非瞬时性之间产生了矛盾,将会影响美学评判的公正性。

  因此建筑呈现出多功能化、可分隔化和临时化等新的倾向。与此同时,雕塑在走下台座,走入公共空间后,逐渐成为吸引和接纳公共生活和营造公共场所的公共艺术,它们在满足公众审美需求的同时,也积极地服务和引导公众的行为,这便赋予了这些在公共空间中的雕塑以功能。而无论是去功能的建筑还是赋功能的雕塑,它们都致力于营造人居空间,都在物质和精神方面对人产生影响,因此与其分辨功能的实用性,毋宁说体验即功能,这也是“景观社会”的要义之一。由上,建筑与雕塑的相对运动似乎产生了新的同构:在三维空间中的,人们可以感知的造型。第三,纵使建筑与雕塑各自镇守所谓的“空间+功能”和“实体+非功能”这两大阵营,其中相对运动的因素也可以揭示二者的同构趋势——下文所探讨的“可居住的雕塑”和哥德堂就是这样的例子。

  “可居住的雕塑”与哥德堂的辨析

  (1)艺术家对建筑与雕塑关系的态度

  从工艺美术运动开始,致力于促进艺术与建筑的结合以形成艺术统一的思想便开始层出不穷,鲁道夫·斯坦纳和安德烈·波洛克均对建筑与雕塑的融合持有肯定态度。其中斯坦纳从人智学(anthroposophy)的角度进行了阐释:“在创作的过程中,艺术家应该向自然索取素材,然后通过自己的理解加工,创造出高于自然的作品”,[5]由此造就了他成为有机建筑的创始人之一。而波洛克曾经在法国创办过《今日美术(Artd’aujourd’hui)》和《今日建筑(L’Architecture d’aujourd’hui)》杂志,并于1936年成立艺术工会(Union pour l’Art),直接促进艺术家与建筑师的同平台交流。他的雕塑与建筑的创作也致力于找寻“综合艺术(Synthesis of the Arts)”以及“创作单元(Unit of Creation)”的形式。正因为此,二位大师并非只具有单一身份。对建筑与雕塑的同等认同使他们在三维空间的创作中游刃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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